六月的最後一天,吳天行抱了一個小小的盆栽來找雨沛。
「給妳。」他說。
「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啊。」
「啊?」
「妳生日的時候,我已經在美國了,所以生日禮物就先預送。」
雨沛深深覺得他們二個人都是怪咖。
他生日,她送他二隻魚;她生日,他送她一個盆栽。
「這個……怎麼照顧?」她從來沒照顧過植物,很擔心會把它養死。
「這很簡單啦,只要讓它曬太陽,每天澆一次水,就可以啦。」吳天行笑著:「連我這個『生物終結者』都能輕易搞定它呢,妳一定沒問題的啦。」
「什麼時候的飛機?」雨沛捧著盆栽,心酸的問。
「後天下午,我要先去我姑姑家住一陣子,適應一下那邊的生活。」吳天行依然一派輕鬆,絲毫沒有分離的不捨,他上揚著嘴角:「嘿,妳千萬不要來送機喔。」
「為什麼?」
「我怕我會哭。」
「騙人。」
「是真的。」
「說謊。」
「總之,妳不要來,妳一來,我就走不掉了。」
「為什麼?」
這次,吳天行沒有馬上回答,他轉頭定睛在她眼裡,有那麼一秒鐘,雨沛彷彿從他深邃的眼中,讀到了憂傷的氣氛,不過,吳天行很快的就移開他的視線。
「我怕妳會哭。」他說。
「才不會。」雨沛心口不一的大聲說著,像在宣示什麼一般,藉聲壯膽。
「最好是不會。」
「說過不會就是不會嘛。」
然後二個人互看一眼後,同時會心的笑了……好低級的爭吵喔,像小學生一樣!
「你要一年後,才會回來,是嗎?」
笑完後,雨沛又開口問。
「當然不是!也許聖誕節前後,我會回來一趟。」
「喔。」
「說不定到時候,我會來找妳。」
「好。」雨沛篤定的點頭。
「對了,給我妳家的地址,有空我會寄漂亮的明信片給妳。」
雨沛有些失望,她以為他是要寄信給她,結果只是明信片,不過她還是給了他地址。
「還有,那盆植物千萬不要養死。」
吳天行臨走前,說了這句讓雨沛也很害怕的話。
「我……我不能確定……」
「很簡單啦,只要曬太陽跟澆水,妳……應該不會這麼笨吧!」
「喂!很沒禮貌喔你!」雨沛睜大眼,瞪他。
吳天行卻溫和的微笑起來,這回他說話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麼欠揍,沈穩的語氣裡,揉進些許溫柔的成分。
「有一次,妳不是問我,如果有一天,妳要是喜歡我,那我要怎麼辦?那時我沒有馬上給妳答覆,現在我要告訴妳,我的答案在這個盆栽裡,如果有一天,這個盆栽開花了,妳就會知道我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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