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幹嘛?」我轉頭過去,斜眼瞄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看我的卷宗。
「妳還沒答應要不要幫我排位置在林姮潔身邊欸。」
「我有什麼好處?」我頭抬也不抬。
「如果我跟她有結果,我會包媒人大紅包給妳。」
他的回答讓我差點翻白眼。
「我可以准你請特休回家去補眠!這裡是上班的地方,不是作白日夢的場所,請不要大白天就在辦公室說夢話,好嗎?」
羅穎誠這次不回話了,只用像小咪剛被撿到時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我。
「你幹嘛?」受不了他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轉身推了他一下,再度警告:「你快回去工作啦,沒把今天進度完成,看我怎麼釘你!」
「可是妳還沒回答我啊。」
「吼,你真的很煩欸!是怎樣啦?你什麼時候開始移情別戀喜歡女生的啦?」我有些不耐煩了:「而且感情這種事又不是你坐在她隔壁吃頓飯,她就會愛上你這麼簡單啊!」
「所以妳要多幫我製造機會啊。」
「是要怎麼幫啦?」
「只要讓她坐我身旁就好,真的!拜託。」羅穎誠認真的看我:「我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不會搞砸的。」
聽見羅穎誠這樣說,我才驚覺這件事事關重大,絕對比我擅自把他當成gay這樣的事,還要嚴重好幾百倍。
於是我抬起看盯著他的眼睛,慢慢開口:「欸,你這次是認真的喔?」
「我什麼時候會拿感情的事開玩笑了?」
「多久了?」
羅穎誠抓抓頭,頓了一下才說:「好像是上星期的事吧!」
「她都進公司快一年了,你上星期才開始對她有感覺?」
本來還打算要開始同情他的痴情,結果他的回答馬上讓我快要氾濫的同情心瞬間灰飛煙滅。
不到一星期的暗戀,確實沒什麼同情的好理由。
「之前也沒覺得她多特別啊,可是上星期我不小心在我們公司旁的巷子裡,看到林姮潔買了條白土司去那裡餵幾隻流浪狗寶寶,就突然覺得她好像是身上長了一對翅膀,頭上還有金色光環的天使一樣,很善良、很棒、很漂亮!」
羅穎誠的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羞赧,就像情竇初開的男孩一樣,帶著羞怯的微笑:
「就是在那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我這樣,會不會太隨便?可是我是很認真喜歡她的喔。」
雖然很想毒舌的奚落他怎麼會因為她拿白土司去餵流浪狗的舉動,就這麼輕易喜歡上她,但另一方面,我卻又能明白感情其實真的就是那一瞬間的動心,就像我之前喜歡梁南浩一樣,也是因為覺得他認真工作時的樣子很帥,欣賞久了就很自然的喜歡他,然後愛上他。
喜歡,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無法掩飾,無從勉強。
即使明白他已經有了另一個她,還有一個人人稱羨的家庭,但愛情就是會讓人失去理智;在那段維持不到二年的感情裡,我不只一次告訴自己要理性,不要剝奪了另一個女人幸福的權利。
那是屬於她的幸福,而我,只是跟她借了一點幸福。
借來的,總是要歸還的。
所以,在我們交往的第643天,我帶著已經碎得再也回不到原型的心,離開他;歸還她,那份跟她借來的幸福。
那種痛,錐心泣血,是我一輩子都不想去回想的過去。
即使這麼多個年頭過去了,我偶爾還是會想起他,那個曾經說要給我全世界,要讓我的臉上永遠只有笑容、沒有眼淚,撒著這種他根本就做不到的承諾的謊言的男人。
魏蔓宜說我只是倒楣了點,才會遇到這種壞男人。
沈珮妤說我是太單純了,才會相信那種鬼話連篇的男人。
但是因為愛,所以我們相信所有的美好未來,相信從他嘴裡說出口的字字句句,相信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信仰。
相信我們的愛情,是最浪漫的傳說。
雖然最後還是受傷了,但其實,我並不後悔遇見他,因為他曾經給我一種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受,讓我感覺到,生命存在的意義。
「好啦,我想辦法幫你啦。」最後,我被羅穎誠那一臉可憐兮兮,好像全世界只剩他還在辛苦暗戀的表情打敗,掙扎片刻,我無力的這麼對他說。
可是愛情,不是光靠運氣就可以的,更多時候,它需要的是包容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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