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突然被拉進萬花筒裡的世界一樣,我原本單調灰白的生活,開始有了繽紛的色彩。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同學、新的學校、新的生活……一開始,我有些不能適應,像被禁錮了許久的鷙鷹,渴望重回藍天的懷抱,卻在得到自由後,遺失了飛翔的能力。
我很懷念朝陽在我身邊的日子。
不過朝陽卻很忙,她忙著參加學校的舞會跟迎新活動,忙著認識新朋友,忙著參加社團跟聯誼,忙到連我有時打手機給她,她都沒空接,也沒回。
寫了好幾封e-mail跟她抱怨,她依然無動於衷,連一封信也不回給我。
有次接近深夜時,打電話給她,好不容易電話被接通,讓我當場開心得差點大叫。
「喂?」朝陽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像躲在棉被裡偷講電話一樣。
她告訴我她室友全都睡了,她也差不多快睡著了,結果手機就響了。
「怎麼了?這麼晚怎麼還不睡?」朝陽的語氣透出關心的聲調。
我跟她說我很想念她,而且好像得了「新生活適應不良症」。
「怎麼會適應不良呢?大學生活很棒啊,每天充滿驚喜,十分充實呢。」朝陽說這話時,她人已經走出房間門外,聲音也恢復成正常的音量。
我不知道該怎麼向朝陽解釋我的症狀,只是覺得如果我有朝陽樂觀天性的十分之一,也許我就不會適應不良了。
朝陽一直勸我要試著放開心胸去接受新的生活,不能再用以前的生活方式去過日子,積極一點,人生才會變得精彩。
我總感覺在朝陽面前,我像個透明人,心裡面有什麼事,全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即使是相隔了三百八十公里的距離,她依然能清楚我心裡的種種想法。
收線之前,朝陽問我有沒有在校園裡遇到燦燦。
「沒有。」我說。
我想,文學院跟理工學院,基本上,交集並不可能會太頻繁,所以碰面的機會也就理所當然的少之又少。
「如果你有遇到她,記得幫我跟她問看看她有沒有手機號碼或e-mail,好不好?」
「妳可以問問勤美啊。」我靈光一閃,連忙提議。
「勤美的手機改了,我沒有她的聯絡電話,你有嗎?」
「開學前,她有給我她的手機號碼,不過我好像抄在家裡的電話簿裡,下次我如果有回家再找看看好了。」
那一夜,我睡得十分沈,彷彿連日來的陰鬱心情,終於撥雲見日了一樣,有那麼一瞬間,我深深的覺得,夏朝陽,也許就是我的朝陽。
「晚上系上辦迎新舞會,你要不要一起來?」
上完下午的二堂課,我才一腳踏進宿舍裡,阿邦的聲音就傳來。
阿邦是我的新室友,他跟我一起租下一層小公寓,有三個房間、二間衛浴和一個廚房,房租不算貴,還有冷氣、電視、洗衣機跟冰箱,最重要的是,不用跟別人擠一個房間。
阿邦人很熱情毫爽,長得也很帥,一米八的身高,小麥色的肌膚,笑起來時,給人一種明亮開朗的感覺,我覺得,他就是大部份女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的樣子。
我正想開口拒絕,阿邦又說話了。
「走啦走啦,你總不能一直當個宅男吧!」
宅……宅男?阿邦說我是宅男?
阿邦接著說:「之前好多個迎新活動你都沒去,這個舞會是今年度最後一個為我們這些新生所舉辦的迎新舞會了,再怎麼說,你都沒有理由可以錯過,不然就像個有缺角的大學生活,以後就算你參加再多的迎新舞會,也補不了這個缺角啦。」
於是我就這樣被阿邦架去舞會現場當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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