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坐飛機坐太久的緣故,我的腦袋突然運轉不過來。」半分鐘後,困惑的神情從吳天行的臉上褪去,他重新漾開釋然笑容:「不過沒關係,為了慶祝我回台灣,我請妳吃飯吧!啊……好懷念學校附近那間麵店喔,簡雨沛,我們去吃麵吧,我來招輛計程車,我請妳吃麵。」
說完,吳天行轉身就要走,卻在踏出第一步之後,被雨沛突然拽住他衣角的舉動定住,他好奇的回頭,看見站在他身後的雨沛將頭壓得低低的,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幾秒鐘之後,雨沛的聲音才細微的鑽進他耳裡:
「吳天行,你不在的那段時間,有人……很想你,因為過度的想念,所以…所以冬天……變得很冷、很漫長,冷到讓人幾乎有種快要下雪的錯覺,如果你再不回來,也許……台北就要下雪了……」
雨沛說完,一直待在眼眶裡不安份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掉在她站立的柏油路上,臉畔、耳根,全都火辣辣地燙熱著。
忽然,她拉著吳天行的衣角的那隻手,被他大大的、溫熱的手掌,緊緊包裹住。
「所以,我回來了。」吳天行溫穩的聲音,低低響起:「我回來看妳凍僵了沒有。」
「……」
吳天行,果然沒有浪漫的天份!
不過那個晚上,雨沛的手卻始終都被吳天行小心翼翼地圈在他的手掌裡。
他還是沒有開口說他喜歡她,但他的喜歡,卻不斷的從他的掌心裡,傳遞進她的心裡,她知道的,知道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很喜歡、很喜歡的那一種。
雖然他沒說出口,但,她就是知道。
那是一種直覺,一種屬於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她從直覺裡聽到他的想念,穿過一萬多公里的距離,斷斷續續地傳進她的心底,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一切便也具體化起來了。
「我有寫信給你喔。」送雨沛回家的時候,雨沛說。
「什麼時候?」
「三天前。」
「啊!我沒收到。」
「是你的錯!你本來不是說你聖誕節前後才會回來?」
「對。」吳天行無奈的點頭,好像挺懊惱沒在第一時間收到雨沛的信。「可是我想要早點回來看……」
吳天行話說到一半就突然打住,雨沛看到他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她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於是有一抹甜蜜的笑,慢慢從她的嘴角綻放開來。
「沒關係,等你再回美國,就知道了。」
「信裡說的是什麼?」吳天行止不住好奇的問。
「沒什麼啊,你看了就會知道啦。」
「怎麼可能沒什麼嘛!妳又不是會寫信跟我亂哈啦的人啊,說啦說啦……」
吳天行耍賴起來的拚命要雨沛洩露信的內容。
雨沛只是笑,一邊搖頭一邊笑,心裡的感覺,踏實了,好像這麼長久以來的等待,也都值得了。
她不肯告訴吳天行,關於那封信的內容,其實是一封告白信,她覺得,吳天行應該會很開心看到那封信,誰不喜歡被人告白呢?
雖然她跟他,是在那封告白信送達之前就開始交往,但誰說故事一定要照著順序走?
雨沛覺得偶爾跳tone一下也不賴呀。
我在寂寞的台北,呼吸著不怎麼快樂的空氣,於是,開始有了孤寂的感覺。
說不定,你一回來,台北的寂寞,便會不藥而癒喔。這麼說,會不會很傻?
這些日子裡,我總想著,關於『喜歡』這件事。
也許那是一種情緒的積累,層層堆疊過後的感動,就像經過長期的醞釀,將最初的感動,釀成一個永恆的眷戀,於是成就了喜歡。
是的,我喜歡你。
從今而後,我再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要抱著只為一個人哭、為一個人笑的堅執心情,虔誠的喜歡著你,直到齒搖髮疏,直到你不再愛我的那一秒為止。
這是一種承諾,關於我想給你的。那麼,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