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我整個人崩潰了!我不能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喜歡我,卻從來不肯對我說,我和他,都錯失了在一起的最好時機。
然後我發現,我真的好想他,只要他平安回來,我再無其他奢望,即使是失憶記不得我,也沒關係,我會照顧他,就像他照顧我那樣的照顧他。
只要他好好的,回來。
我只剩如此卑微的夢想而已。
海風強勁,我才吹一、二個鐘頭的風,頭就快爆炸了。
「我先帶妳回我們住的民宿休息吧,妳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阿洛站在我身旁,擔憂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不要!我要站在這裡等趙哲希回來,我有預感,他一定會回來的。」
「在他回來之前,妳是不是可以先把妳的身體照顧好?我很怕他回來看到妳哭成這樣,又憔悴成這樣,會罵我不夠朋友。」
阿洛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我卻笑不出來。
他又陪我站了一會兒,我才輕輕地,用不確定的絕望口吻,緩慢開口:
「阿洛,你也相信趙哲希會回來的,對吧?」
「那是廢話啊!我當然相信他會回來,因為他不只欠妳很多,也欠我不少,我今年釀了更濃更香醇的桂花酒,他都還沒喝到呢。」
我的唇角掛著笑,但一眨眼,眼淚就掉下來了:
「那今年冬天,我叫趙哲希開車載我去宜蘭找你,到時你再請我們喝。」
「那有什麼問題?冬天喝酒最讚,我還能煮點小菜給你們配酒吃。」
「光聽就覺得好誘人,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阿洛用力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我努力的擠出笑,在絕望中懷抱希望,在期待中編織夢想。我的夢想是趙哲希,完完全全的他,如果他真的回來,我一定要跟他告白,我要跟他說,其實我愛了他好久好久,因為這份愛藏得太深,所以我始終都沒有發現。
我要跟他說,原來在我們分開的那段時間,我的想念不是自己以為的朋友般單純的思念,而是猶如戀人一般,是種灼烈的想念,夾帶著無以名狀的酸楚,不斷地侵蝕著我已經不完整的心。
原來,心早已經偏離原來的軌道,所以才會在跟他相處時,感覺快樂與滿足,而且能短暫的遺忘程威宸,甚至可以一整天都沒想起他。
原來,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對方。
喜歡,是種單向的行為,可是「愛」不一樣,必須是雙向的戀慕,才能稱之「愛」。
所以,我愛你!趙哲希,原來,我是愛你的。
我奔向海,把手圈在嘴邊,不畏眾人眼光的大喊:
「我愛你,趙哲希……你馬上就給我回來,馬上、立刻、即時……」海水打上來,弄濕了我的腳,接著是腰,但我不管,只想不斷地往海洋深處跑,彷彿這樣可以離他近一點。
海水漫上了我的身軀,眼淚卻濡濕我的心,我哭著:「……你馬上給我滾回來……」
海灘上的人驚呼成一片,阿洛跟著衝過來,抓住我。
「妳瘋了嗎?人都還沒找到妳就想要海葬?」阿洛揚著怒氣:「萬一妳發生意外,我要怎麼跟哲希交待?」
「可是萬一找不到他,我要怎麼辦?」我靠在阿洛的肩上,哽咽到不能呼吸。
我已經跟他分開過二次,一次是生離,這次是接近死別的分開。
二次都很痛,一樣的錐心刺骨,一樣的刻骨銘心。
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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