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和吳呈昊,這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永遠的友好、永遠的當彼此的依賴、永遠都會在離彼此最近的地方,安靜守護對方。
可是我忘了,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永恆,沒有所謂的絕對。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變質,好像是國二下學期。
當時,我正在暗戀班上一個籃球打得超棒的男生。雖然根據側面可靠的消息來源得知,那個男生曾跟自己的好朋友提過他很欣賞我,但我們卻誰也沒有勇氣往前跨出那一步,只能被動地任由這種曖昧的氛圍,日覆一日地持續。
身為好朋友,我當然也找過吳呈昊那傢伙來分享我的秘密,順便充當一下我的軍師,要他以男生的角度,幫我指點指點迷津。
「嗯……他喔?很不錯啊。」
向吳呈昊坦承我喜歡那個男生的當下,吳呈昊先是微微錯愕地直盯著我的眼睛看,接著又沈吟了片刻,終於在左手食指把整個下巴都摳紅了之後,緩緩地出聲。
「真的嗎?」
我喜形於色地抓住他的手臂,大有『戀情終於有人認同』的喜悅,彷彿我跟那個男生真的是天造地設的璧人一般。
「我跟他打過幾次籃球,他的彈跳力真的很強,連我都沒辦法像他跳得那麼高,而且他人也很nice,輸球了都還是笑嘻嘻的,一點也沒有生氣或惱怒的樣子,聽說他的功課還很好,是不是?」
我拚命點頭,吳呈昊每講一句,我就在心裡「是啊、是啊」的附和,那個男生真的是這樣子的人啊,而且脾氣好像真的很好,跟他同班以來,從來沒見他臭臉過,永遠都是笑笑的,不管是EQ或IQ都很棒。
「所以,你會祝福我們,對吧?」我笑瞇瞇的揚高唇角,開心又興奮的問。
想不到吳呈昊馬上冷冷地睨了我一眼,順便潑我一身冷水:「神經病,你們又還沒真的在一起,我幹嘛要祝福?而且,就算真的要祝福,妳爸媽的祝福不是比我更重要?」
「可是你也很重要啊。」
「哪裡重要?」
「你是我的青梅竹馬嘛。」
我話一出口,吳呈昊的手馬上朝我的後腦勺用力推下去,開玩笑的語調揚在我耳際:
「那妳不是更應該跟我在一起嗎?」
明明是開玩笑的語調跟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臟卻在那句話出現的三秒鐘後,像定格般地停跳一拍;我努力從那陣莫名其妙的震撼中,慢慢回神,口齒不是很俐落的反擊回去:
「……神、神經病!我、我幹嘛要跟你在一起?」
「電視都這麼演啊,青梅竹馬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更何況……」吳呈昊突然伸出左手,用力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的臉龐瞬間在我眼前放大,他刻意放低聲音,呼吸吐納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我比那傢伙帥啊!」
他一說完,馬上放開我,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並根據以往經驗預知我一定會衝過去追打他一般,邊笑還邊邁開腳步賣力往前跑,轉眼間就己經站在離我遠遠的地方,挑釁般的對我擠眉弄眼。
他一離開,我的臉才像被什麼東西灼燙到地熱辣起來。
那不是他第一次用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架進他的胳臂裡;也不是他第一次在距離我的臉這麼近的地方,對我吐氣說話,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對他這樣的舉動起了過敏反應。
一種心跳加速、臉部潮紅,類似腦部缺氧的異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