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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的暑假就這樣日覆一日,從蟬鳴中、指縫中、我們的笑語中,靜悄悄地溜走。

 

    爸爸在八月下旬確定不帶我們去大陸,他的決定讓我鬆了一口氣,但媽媽卻變得不太快樂,我不敢詢問媽媽心裡真正的想法,每當看見她總是若有所思的愁著臉發呆,我的心裡就會滲出某種類似像心疼的情緒,卻始終提不起勇氣走向媽媽,也從來不開口詢問媽媽為什麼好像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但畢竟是年輕,所有的煩惱啊、憂愁啊,全都不是那麼沈重,總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迅速的遺忘那些淡淡的困惑,一下子又變得開朗起來。

 

 

    九月,我們的高中生活正式開始,江子淇跟吳呈昊,以及蘇昱帆以優異的成績被編進資優班,我則和大部份的人一樣,全進了普通班。

 

    不過,開學第一天,才剛走進教室,我就被眼前那個對我敞開溫暖笑容的人深深震撼到,受驚嚇的程度簡直破表。

 

    但那只是我單方面受到驚嚇,站在我面前的那個人,可是笑得很開心。

 

    「早安。」

 

    李彥鈞一臉喜悅的笑,眼睛還晶晶亮亮的,心情不用說,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好到不得了。

 

    「早。」

 

    我低下頭,一時之間沒辦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心跳速度像壞掉一樣不斷往上狂飆,舌頭在吐出一個字後,很快就打結了,氣氛微微凝滯住。

 

    「耶?你認識她?」

 

    一個男生走過來,完全不費力就解救由我這邊擴散出去的尷尬氛圍,他好哥兒們般的一把勾住李彥鈞的脖子,好奇的上下打量我,看起來膚色很健康的臉上,掛著充滿興味的淡淡笑容。

 

    「嗯,我們國中同學啊。」李彥鈞說。

 

    「我怎麼沒見過?叫什麼名字?」

 

    「沈若紜。」

 

    「啊!妳就是沈若紜?」那名同學頓時瞪大眼,眼睛瞬間透露出某種奇異的光芒,好像看到什麼傳說中的人物那樣,「原來妳長這樣啊!」

 

    長這樣是怎樣?我突然有點不高興起來,被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討厭,於是很想直接問他:這位同學,請問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長這樣是怎樣?

 

    不過最後我還是忍住了,讓我忍住不開口的原因,多少是因為李彥鈞站在一旁的關係。

 

    「你幹嘛啦?」

 

    李彥鈞大概也有點受不了他朋友那副少見多怪的舉動,他用手肘撞撞他朋友的胸口,警告意味比較重的要他朋友別再開口,不過他那位朋友可能神經線比較粗,完全沒辦法理解李彥鈞的用意,他露出興奮異常的表情,把頭往我這邊湊近幾公分,開心的問:

 

    「那妳跟江子淇是不是很熟?」

 

    「是啊,怎樣?」

 

    我冷冷的瞪他一眼,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的男生,休想我會再對他露出什麼和善的表情,光他那句「原來妳長這樣啊」就已經讓我對他的印象分數變成負一千分了,我看他這輩子大概是很難翻身啦。

 

    被他這一氣,害我也忘了李彥鈞帶給我的緊張,原來生氣有讓人平撫緊張情緒的作用啊。

 

    不過我的冷言冷語絲毫對那位仁兄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繼續興奮、持續開心的說:「那幫我介紹一下,好不好?我很想認識她耶。」

 

    「喂!幹嘛那麼花癡?那麼想認識不會自己跑去跟她自我介紹?」李彥鈞看不下去的出聲拯救我。

 

    「我要是敢自己跑到她面前去自我介紹,還用得著找人幫忙嗎?」那位同學很孬的撇撇嘴。

 

    「那之前麻子跟蚯蚓說要追他們馬子時,你還跑去湊熱鬧當什麼軍師,幫他們追女朋友兼告白,原來那些英雄氣慨都是硬撐起來的啊?」

 

    麻子?蚯蚓?他們的朋友的綽號怎麼聽起來都那麼怪?該不會眼前這位黑皮膚的仁兄,綽號叫「黑鬼」吧?

 

    「也不是硬撐啦,不過我又沒在喜歡他們的馬子,所以告白時當然一點都不緊張,可是江子淇她就…就……」

 

    他話還沒講完,一張黑黑的臉倏地就紅成一團,我的腦袋思維還停留在會不會他的綽號真的叫「黑鬼」或「山地人」這種好玩名字的猜測上,一見他瞬間爆紅的臉,馬上忍不住就笑出來,方才對他的不滿剎那間減少許多。

 

    基本上,我個人有一套沒什麼道理的邏輯,總覺得容易臉紅的男生,基本上都是比較單純的;不過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講到或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就容易「臉紅」,其實只是個人體質的關係,跟單不單純並沒有多大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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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