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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呈昊他們很快就找到可以海釣的地方,蘇昱帆還很噁心的從保溫箱裡拿出一個裝滿蟲的小盒子,自己從盒子裡捏出一隻看起來像蜈蚣的蟲後,把盒子遞到吳呈昊面前,什麼話也不用說,吳呈昊就很自然的接過去,像他一樣的從裡面挑出一隻倒霉的小蟲。

 

    「唉唷,好噁心喔,那是什麼蟲?」

 

    我看那些不斷蠕動身軀的小蟲,早就嚇得臉色發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後退;江子淇雖然嘴裡說著好噁心,不過卻很有興趣地一下子湊過去,還拿起盒子左右研究起那些蟲。

 

    「沙蠶。」蘇昱帆沒有抬起頭,他嘴裡輕輕回應著,手卻很熟稔地將蟲勾進釣勾。

 

    「怎麼長得這麼噁心?」江子淇居然完全不畏懼地拿手指去觸摸那些身上一節一節,還長毛的蟲。

 

    我越看心裡越不舒服,那是蟲耶,江子淇竟然一點都不怕,還敢摸牠們!

 

    「若紜,妳怎麼了?臉色蒼白耶,不舒服嗎?」

 

    吳呈昊的聲音揚起時,江子淇跟蘇昱帆動作一致地抬眼起來看我。

 

    「沒、沒事。」我囁嚅,「我、我到旁邊去散散歩。」

 

    再繼續看著那些蟲,我恐怕就要吐了。

 

    故意走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坐在防波堤上看潮來潮去的海水拍打沙灘激起的雪白浪花,沒什麼規律地退退進進,二隻腳晃啊晃的,雙手很輕鬆地撐在背後。

 

    雖然被海風吹得臉頰跟脖子都黏黏的,有些不舒服,但聽著潮浪拍打沙灘發出的沙沙聲,心情竟能被撫慰般的漸漸平靜下來。

 

    江子淇跟吳呈昊嘻鬧般的講話聲波一陣一陣的傳來,即使聽不清楚他們談論的內容,我卻能從他們言談的音調裡,感受到快樂的氛圍。

 

    倒是蘇昱帆,還是秉持著一貫的沈默,好像對周遭的一切完全不為所動,只沈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我並不是很難懂得他那層層包裹起來的保護色,也清楚他並不是如他外表給人感覺般的孤僻,雖然他總是表現出一副對人很冷淡、對這個世界毫不關心的冷漠態度,甚至我還聽說他曾經很冷血的從二個吵架吵到幾乎要打起來的同班男生面前,完全無動於衷的走過去,連勸架的一丁點舉動也沒有表現出來;也曾經在一個聽說十分喜歡他,掙扎了好久,鼓起勇氣跟他告白卻被拒絕時,哭的浠瀝嘩啦的女生面前,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連一句對不起或安慰的話也吝於啟口……然而即使對他這個人的不利謠言如此之多,但在心底,我卻十分相信,他絕對絕對不是像學校裡那些人講的那樣。

 

    不然,他笑起來的樣子不會那麼溫暖耀眼,不會讓人一看就著迷。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有種想走進他的心裡,去探測他心裡的每個想法的強烈念頭。

 

    我想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準不準,想確定他一定不是大家所說的那種冷漠無情的人,一定不是那樣的!

 

    突然想起村裡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關於蘇昱帆他爸爸的奇怪傳言。

 

    聽說,他是北部某間國立大學的教授,因為鬧了不怎麼名譽的事件,所以決定提前退休,搬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村莊重新生活。

 

    我還聽說,蘇昱帆的媽媽跟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所以蘇昱帆從小幾乎都是由他家的歐巴桑帶大的。

 

    我看過蘇昱帆他家的歐巴桑幾次,大概五十多歲的年記,總是笑咪咪的不多話,看到誰不管認不認識,都會禮貌性的點頭打招呼。

 

    雖然很好奇那些關於蘇昱帆他家的傳言到底是怎麼流傳出來的,但我很相信,那些話應該不是從他家的歐巴桑嘴裡傳出來的,她看起來並不是愛講八卦的人。

 

    就連江子淇的阿嬤都說過,好幾次在菜市場遇到蘇昱帆他家的歐巴桑,她也只是笑笑點頭招呼,頂多是「妳也這麼早就來買菜啊?」「昨天晚上雷聲好大喔,妳睡得好嗎?」「聽說雨要下到周末喔。」……諸如此類的簡單話語,不會有更深入的交談了。

 

    想想,就連江子淇的阿嬤那種自然人來熟的人,都沒辦法讓蘇昱帆他家歐巴桑開口多講二句話了,我實在想不出在我們村裡,到底還有誰能有這種能耐。

 

    那麼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傳言,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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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