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成長的過程中,煩惱與掙扎都是無可避免的情緒,週而復始、循環不斷。
我總是天真的認為,拋開聯考的包袱後,就能過著無憂無慮的人生,卻忘了成長的代價就是,越來越多的煩惱,與越來越少的快樂。
這一點在我的身上,或許還不是那麼明顯,不過從燦燦和勤美,抑或是朝陽的身上,可就淺顯易見了。
電話那頭的朝陽,心情依然飛揚不起來,濃濃的低氣壓穿過電話線,飄到我這邊來,連我這裡都要烏雲密佈了。
「先說好的,你不可以罵我。」
夏朝陽那女人不管講什麼事,都會先加上但書,不能罵她、不能唸她、不能打她、不能唾棄她……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總之,如果你要逼她講出心底話,你就必須配合她的遊戲規則。
不知道她這個人到底是算機靈,還是笨!
但是,如果把她歸類在「機靈」的那個範疇裡,她怎麼又會笨到不聽我的勸,而去跟她遊戲裡的那個什麼老公的死小子見面呢?
我來來回回的深呼吸了好幾次,好把想罵她的那些話都吞進肚子裡。
「然後呢?見了面之後的感想呢?」
我是沒有罵她,不過講話的溫度已經冷到零下去,她再怎麼呆,也應該聽得出來吧!
我氣的不是我跟她十幾年的交情,卻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生,而是我已經苦口婆心的浪費我的睡眠時間來勸她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要隨隨便便就跟不認識的男生外出,她卻還是寧願飛蛾撲火。
「糟透了,一整個的糟。」朝陽唉唉嘆氣。
「哪個部份糟?是他的長相,還是你們約會的過程跟妳預想的差距太大?」
「都有。」朝陽又嘆了一口氣:「他一直跟我說他長得很像日本的某個偶像歌手,女朋友換過一打以上等等什麼什麼的,害我超期待,結果看到他本人之後,我就明白為什麼他的女朋友可以換過一打以上了。」
「為什麼?」
「這麼說可能很沒禮貌,但我已經找不到任何更合適的說法了……萬一,我是他的女朋友的話,我一定也會被他的長相嚇得連滾帶爬的跑掉,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大言不慚的說他長得很像日本的偶像歌手?那根本就是污辱了那個日本人嘛!」朝陽越說越氣憤。
「長得抱歉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他身上那股不曉得從哪裡來的自信,還有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能力。」朝陽義憤填膺。
不過,當她說到這裡時,我就已經開始有點想笑了。
「阿莫,我說真的,你跟他比起來,真的帥很多很多,就像…就像劉德華跟……跟李炳輝的差別。」
這、這是什麼比喻啊?!
「所以呢?妳還要繼續跟他在網路上談情說愛嗎?」我的口氣終於比較緩和。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沒讓朝陽提早認清對方的為人的話,說不定她還傻傻的被那個男生的甜言蜜語弄得團團轉,不曉得要到哪天才能清醒過來呢。
「我就是嚇到了,所以今天才公休啊。」朝陽說:「以後……應該也會繼續公休下去吧。」
也許,幻滅就是成長的開始。
我不急著安慰朝陽,只想要讓她自己冷靜的想一下,有時候是不是該適時的止住自己容易衝動,以及總是很輕易就相信別人的個性,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過度的良善,通常都會被狠狠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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