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那個乍暖還寒的季節裡,每班教室門窗都會很習慣性的緊閉著,所以吳呈昊和我被罰站走廊的糗事,才沒被別班的同學看到。

 

    「是手太笨還是腦袋拙啊?連丟個紙條都會被老眼昏花的國文老師看到?」

 

    確定四下無人後,我壓低聲音罵站在我身邊,跟我距離只有幾公分的吳呈昊。

 

    「是妳反應太慢啦!要是妳伸出腳,用鞋子踩住紙條,老師會看得到嗎?」

 

    喝!居然怪起我來?士可殺不可辱,我江某人可不是別人三兩句話就唬得過去的啊!

 

    「有人上課上到一半,會伸出腳放在走道上的嗎?再說,我是女生耶,作那麼粗魯的動作,難道老師就不會注意到嗎?你有點腦袋跟常識好不好?」

 

    吳呈昊不再作聲,我們吱喳的鬥嘴聲就這麼嘎然止息,寧靜的校園裡,只有偶爾傳來的斷續鳥鳴聲。

 

    「喂!妳看。」

 

    吳呈昊像發現什麼新大陸般的,突然開心起來,我順著他的手指頭指的方向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什麼?」

 

    怕遺漏掉什麼特別的畫面,我還特地把身子傾向吳呈昊胸前去,讓自己能和他用相同的角度去看他所指的地方。

 

    「……江子淇妳…妳……」

 

    「幹嘛?」我努力張大眼,奮力盯著吳呈昊剛才指的地方,但還是什麼都沒看到:「到底是什麼東西啦?我什麼都看不到哇。」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妳…妳……」

 

    他還在支支唔唔……吼!該不會又是在耍我吧?

 

    不這麼想還好,一有這個念頭,就讓我突然想起之前我就是這樣傻傻的被他騙去,一個人笨蛋似的直盯著天空找他說的飛碟,後來還被始作俑者當成笑話說給別人聽,害我整整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被同儕笑。

 

    殺氣騰騰的轉頭,卻撞見吳呈昊莫名其妙面紅耳赤的怪異表情。

 

    「你幹嘛?」

 

    他突然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別過頭去,埋怨了一聲:「頭髮是洗什麼牌子的洗髮精,香得這麼噁心,害我都要鼻子過敏了!」

 

    我先是一楞,幾秒鐘後,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馬上不甘示弱的反推他一下,再出口反擊:

 

    「反正就是很貴的牌子的洗髮精啦!什麼香得很噁心?明明就是你的鼻子有問題!這香味是淡淡的清香耶,哪裡噁心了?若紜還是因為聞到這味道很喜歡,才跑去買了跟我同牌子的洗髮精呢!奇怪了你,之前聞到都沒事,怎麼今天就鼻子過敏起來啦?怪人!」

 

    「以前沒有仔細聞嘛,今天仔細聞過後,才知道原來這味道這麼噁心。」

 

    「哪裡噁心了?」我拉了一撮頭髮放到鼻前,聞了一下:「明明就很香啊!」

 

    「是很香沒有錯,但香得很噁心啊。」

 

    「哪裡噁心了啦?」我把整顆頭湊到他鼻前去,說:「你再聞仔細一點,明明就是香得很清新……」

 

    吳呈昊左閃右躲,最後,忍不住又推了我一把:「……吼…走開啦……」

 

    「這二位同學,玩得很開心喔?」

 

    突然,國文老師低沈的聲音,自我們背後響起,我的心臟被驚嚇得差點從喉嚨跳出來,和吳呈昊同時很有默契的慢慢回過頭去,只見國文老師鐵青的臉,一字一句緩緩的說:

 

    「你們二個!跟我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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