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蘇昱帆跟我爸,我從來沒跟任何一個男生這麼靠近過。
當蘇昱帆他父親抓著玉的手背,抵在我脖子的皮膚上時,突然給我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受,在那一刻,我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瞬間的辭窮讓我找不到適合的話語,請他父親鬆手。
「我就想說這孩子的玉怎麼不見了,原來是給妳戴去了。」
一面說著,蘇昱帆的父親還一面抬眼望了望我。
不知道是我眼花,或是想得太多了,在那相互睇望的片刻,我彷彿看見他父親嘴角懸著輕蔑的淺笑。
「…伯、伯父…您…請您……請您……」
我一面說,一面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於害怕,致使腦袋失去思考能力,我竟然伸出手,使勁的往蘇昱帆他父親的手上一拍,順利就拍掉他抓住脖子上的玉佩的。
「啊!抱歉、抱歉。」蘇昱帆他父親的唇際一揚,又露出方才那種慈祥容貌,解釋著:「因為太意外了,蘇昱帆一直很喜歡這塊玉,始終掛在脖子上,捨不得拿下來,前陣子沒見他戴,我還以為他的玉不見了……不過,這塊玉怎麼會在妳身上的?」
「是…是他借我的。」
我一面說,又一面把身子往後挪,只是不管我怎麼往後,蘇昱帆他爸就是會不動聲色的一直朝我的方向靠過來,我一直退到背已經抵在沙發的扶手上,完全沒有退路了,他爸這才拿起剛才從冰箱拿出來的果汁,扭開瓶蓋,遞到我面前要我喝一些。
「蘇昱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妳有跟他約時間嗎?那孩子的時間觀念一向很好,應該不是會失約的人。」
蘇昱帆他父親說著說著,忽然把手放在我大腿上,拍了幾下,雖然還是一臉慈祥和藹的笑容,但我卻覺得好害怕。
突然想起之前村子裡傳得很誇張的那些傳聞,聽說蘇昱帆他爸是因為在任職的學校,企圖要非禮一名去實驗室找他的學生,後來在那女生奮力抵抗下,成功脫逃,但也全身傷痕累累,因而去醫院驗傷,加上有同學作證看到那女生進入教授實驗室,出來後竟然全身是傷,又哭又發抖的……種種說法都對蘇昱帆他爸很不利,因此他爸才選擇提前退休。
一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一緊張,眼眶就紅了。
「…我…我…」我一急,眼淚就很沒用的,開始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如果現在大叫,在廚房的歐巴桑會不會跑出來救我?蘇昱帆呢?他怎麼還不回來。
腦袋亂轟轟的,我努力的想理出一些頭緒來想辦法躲開蘇昱帆他爸爸一直向我欺壓過來的身子,但還沒來得及想出什麼好方法,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就迅速地朝我們這方向急奔過來。
還沒弄清楚是什麼狀況,我已經被蘇昱帆拉進懷裡,他憤怒的朝他爸狂吼:
「滾開!離她遠一點!」
蘇昱帆瞪視著他父親的眼神裡,有某種絕裂的怨懟。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知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我都已經忍不住要唾棄你了,可以請你不要老是做出這種讓我看不起你的事,行不行?到底行不行啊?」
我被蘇昱帆的反應嚇到忘了哭,就這樣臉龐垂掛著淚水的抬頭,驚愕地看著他因為過度憤怒而微微發抖的嘴唇。
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到蘇昱帆這麼的生氣。
也是最後一次。
被蘇昱帆從他家拉出來後,我的眼淚才又繼續嘩啦啦。
蘇昱帆只是抱著我,什麼也不說不問的讓我安靜的哭。
那雙溫暖的手,不停地來回安撫著我的背,也安撫著我受到驚嚇的靈魂。
良久,我才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腫腫的眼皮看起來一定很可笑,可是蘇昱帆沒有笑,他只是用他的姆指,抹掉我掛在臉龐的眼淚。
「……對不起。」他說。
「幹嘛…幹嘛跟我道歉?」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抽噎得厲害。
「……我爸爸他、他……唉!總之都是因為我不在,妳才會受到這種驚嚇。」
蘇昱帆他滿臉歉意,摸摸我的頭,又幫我把頭髮順到耳後去。
「才不是…才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我哽咽的說:「今天是…是你的生日嘛,我、我想送你生日禮物,所以就…就……」
我話還沒說完,蘇昱帆突然又抱住我。
「只要妳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就是送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蘇昱帆……」
他的話讓我眼眶一熱,眼淚又開始潰堤。
這個人,怎麼那麼容易就能讓我感動呢?是因為太喜歡的緣故嗎?所以不管他說什麼或做什麼,都能讓我動心,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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