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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開的季節,總是緊接在寒冷料峭的嚴冬腳步之後,無聲無息的來臨。

 

    當我們仍被那些好像怎麼背也背不完的課文內容,以及怎麼樣也無法理解的物理化學及數學公式搞得頭昏腦脹之際,不經易從課堂上分心往外看,才驀然驚覺窗外枝椏上已經鑽出點點的翆綠嫩芽,大張旗鼓的宣示季節的更迭。

 

    每天每天,千遍一律的過著相同的日子,和江子淇、吳呈昊以及蘇昱帆一起坐校車上下課的日子,已經是我每天最期待的時刻,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理所當然的走在蘇昱帆身邊,縱使我們之間總是沒什麼話題、縱使他總是淺淺的笑,靜靜的好像腦袋裡永遠有思考不完的東西、縱使他總是什麼也不問不說,但只要不經心地一靠近,我的心跳就會老實不安份的拚命鼓動,好像是為了響應他的存在,而奮力跳動般的踴躍。

 

    高一下已經面臨高二分組的抉擇點,不過江子淇他們班沒這個問題,他們是屬於第三類組的精英班,所以他們仍然可以每天嘻嘻哈哈的討論班上哪個科任老師有什麼怪癖、哪個老師講話時口水可以噴到第三排那麼遠、哪個老師上課一緊張就會大舌頭,可以一個「我」就連續講六次,讓人很擔心他再「我」下去會不會不小心斷氣……

 

    跟他們走在一起,聽他們聊的那些我永遠都銜接不上的話題,總讓人有彷彿不小心掉到另一個星球的錯置感,偶爾還會有鴻溝或隔閡一夕之間大增的挫折感。

 

    大概是因為不同班的關係,所以即使江子淇偶爾會顧慮到我,而把他們原本聊得很投入的話題,轉移到我也能參與的內容,但很多時候,心裡還是會偷偷地滲出一種彷彿跟他們格格不入的感傷。

 

    就算總是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我們依然是以前的我們,感情跟友好的交情並不受時間、空間的影響,但在心底,其實很明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了,有了不一樣的朋友跟生活圈,多少還是會有所改變的。

 

    當然,有的時候,我也會慌亂無措,很害怕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和江子淇或吳呈昊,又退回當初那個不曾相遇熟識的原點,三條曾經緊緊交叉纏繞的線,終究又回到平行。

 

    好像長大後,憂心煩惱的事情就會慢慢地變多,再也回不到曾經的純粹;就像是自然而然般,走到了人生中必經的過程,沒辦法直接跳過或抗拒。

 

    「妳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我覺得同不同班,並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呀!就算認識新的朋友,聊妳可能無法參與的話題,但那又怎麼樣呢?妳在我們心裡面,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呀,那些我們一起走過來的回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抹滅的啊,若紜妳要對自己的價值有信心,好嗎?」

 

    當江子淇得知我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時,她神色正經的對我說。

 

    也許是因為她不斷地幫我作心理建設,漸漸的,我好像不再那麼在意那些我沒辦法參與的話題,江子淇教會我用另一種層面跟態度,去面對那些我不熟悉的事物。

 

    「總之,就是神經放粗一點,視野廣角一點,妳會看見這個世界另一種不一樣的面貌喔。」江子淇這麼說。

 

 

    只是,當我的神經還來不及放粗、視野也還沒廣角時,讓我煩躁的心事又多冒了一件出來。

 

    是高二分組的事。

 

    過年期間,在大陸經商的父親回家住了一陣子,整個寒假他都在為我高二該選擇社會組或自然組,在跟媽媽吵架賭氣。

 

    我不喜歡背很多東西,雖然數理方面的表現只能算可以,不過拿來唸自然組應該也不是太難的事,基本上,跟歷史地理比較起來,我還是覺得數學跟物理比較可愛,而且不用花太長的時間就能理解,所以分數拿起來也比較得心應手。

 

    但爸爸並不這麼想,他一直希望我能讀商學系,對未來出社會找工作也比較實際一點,再不然他也可以把我安插進他們公司,找一個不錯的職位待著,總比大學畢業就失業好。

 

    可是媽媽卻希望孩子快樂就好,她知道我對自然組比較有興趣,不希望我終日愁眉苦臉的背書,她覺得快樂學習是最好的方式;於是和爸爸的意見有了分歧。

 

    那團低氣壓就這樣斷斷續續地從寒假瀰漫到現在,即使期間父親已經飛回大陸又回來的二地來回跑,但只要他在家,氣氛就會不可抑制地持續低迷下去。

 

    我為此哭過好幾次,尤其是爸爸找我談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的用那套管理員工的口氣及方式詢問我的意思;然而其實表面說是詢問,但實際上卻是一種不能抗拒的脅迫,他早就自作主張的幫我決定好我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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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月行程怎麼這麼滿啊?! 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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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