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我打了一通電話給吳鄞勛,約他星期天早上十點到大安森林公園與我碰面,我要帶著我的答案去會會他。

        吳鄞勛輕聲允諾,口氣中,聽不出任何苦樂悲喜。

        下這樣的決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讓答案具體成型的。對於這個我曾經用盡生命去愛著的男生,我心裡的感覺還是很複雜的。所幸,星期天,一切的掙扎便都會明朗化了。

        想著想著,房裡的電話,卻乍然響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伸手去抓放在床邊的話筒。

        「喂?」我有氣無力的應著。

        電話的那頭,並沒有任何聲音。

        「喂喂?」我又叫了兩聲……我該不會倒楣的接到變態電話吧?

        可是,電話的那一端並沒有傳來令人噁心的喘息聲啊!

        「……是我。」

        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那居然是阿澈學長!

        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具體化了,我才知道,原來我竟是真的那麼想念他,想得連聽到他的聲音,都會想哭。

        ……學、學長……」我口齒不清的喊著。

        這一瞬間,我好像突然懂得了什麼是「狂喜狂悲」的感覺了。

        「妳好嗎?」學長的聲音,還是依然漫著淡淡的溫柔。

        我很想說,「不好,為什麼你不再堅持對我的感情了?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好得起來?」

        「不錯。」但我說了一個與事實完全相反的答案。

        「聽得出來。」學長的口氣漫著笑,我彷彿可以想像他裂著嘴扯著笑的模樣。

        「怎麼想到要打電話給我?」我努力的鎮定著自己一直微顫著的身軀。

        「嗯……很久沒有聽到妳的聲音了,打電話來問候妳一聲。」他的口氣裡還是有著不容忽視的關心。

        「喔。」我呆頭呆腦的應了一聲。

        「妳……呃……」學長突然住嘴了。

        「怎麼了?」我好奇的。

        「妳現在、現在、還、還和那個人在一起嗎?」學長問得小心翼翼。

        我的血液彷彿瞬間凝結了。

        你在乎嗎?在乎我現在在誰的懷裡,在乎我現在過得快不快樂嗎?

        「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明天要去給他答覆。」

        「什麼意思?」學長問。

        「我和他還沒有正式在一起,他給我一個期限,要我在期限內,給他一個答案,明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學長沉默了,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不去……行嗎?」一分多鐘後,學長再度開口。

        我的心臟因為聽到他這句話,差點蹦跳出來!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妳,所以,妳不可以去。」

        第一次,學長用著如此霸氣十足的口氣對我說話。

        「可是,你不是有……女朋友了?」說著說著,我的心裡又不可抑制的難過了起來。

        「誰跟妳說的?」學長反問。

        「我自己看到的。」看他跟那個女生講話的親暱樣,很難說服自己不去相信她是他的女朋友。

        「我和她,不是妳想的那樣的。」

        他的話,把我震懾住了。

        「啊?」我極不真切的哼了一聲,像是他說的是外星語,而我完全聽不懂一樣。

        「我說,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她只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好哥兒們,沒有彼此喜歡的那一種。」學長怕我聽不懂似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這一刻,我居然開心得又想掉淚了,像是被困在海面上瀕臨滅絕的人看到救援船隻一般的心情。

        但是隨之,我又想起了吳鄞勛……

 



 

你總是那夠那麼輕易的就挑起我心頭的千頭萬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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